青蛙跳水

【喻黄】月桥花院

黄少天接到电话时正在电子教室上课。他开了震动模式，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，干脆利落地挂掉电话。

郑轩坐在旁边看他噼里啪啦发短信，等黄少天探出头来，一边记笔记边问他：“有事？”

嗯，黄少天用鼻子应了一声，飞快地扫了一眼郑轩的课本，“晚饭你跟宋晓去吃吧，我不去了。”

郑轩点点头，又想起什么，问他：“那晚上你回不回来？”

这个，黄少天一时答不上来，只好敷衍他：“晚上再说。”

哟，郑轩停下笔，“黄少我和宋晓在意很久了，理性讨论你是不是谈恋爱了？”

“去去去去去去，”黄少天把手机啪地扣在桌子上，白他一眼，“工作懂吗，实习，你们这些整天缺爱的人，啧啧。”

嗯，通勤实习。郑轩用一脸“鬼才信”的表情点头。黄少天虚张声势地呸了回去。

等教授宣布下课，黄少天有条不紊地收拾东西，和郑轩道别。刚才胡说八道的时候他很冷静，可就算如此，这件他原来想的够明白的一件事，一说出口又辨别不清。谈恋爱说到底不是思维的游戏，如果他不清楚自己想要什么，就更没把握清楚喻文州想要什么。

喻文州的车子还是停在学校西门外的香樟树下。黄少天敲敲车窗，从上面看到自己犹豫的脸。但是他动作很快，几乎是在喻文州解锁的一瞬间就拉开车门，问他：“去哪？”

喻文州把手机放下，看黄少天系安全带，“去吃西餐，怎么样？”车里开着空调，他不知道外面是不是很热，他看着黄少天鼻尖上细小的汗，觉得应该是。

他伸手梳了一下黄少天的头发。是新染的栗色。那天黄少天突然发了一张图片问他这个色和这个色哪个好看，喻文州看到是理发店的广告单，想象了一下黄少天毛茸茸的头顶，挑了一个颜色，问他在做什么。过了很久，手机收到一张自拍，黄少天笑得很精神，头发在阳光下照得金灿灿的，不太看得出是他挑的那个颜色。

但是很适合。暖色透过电子屏幕竟然能传达出温度，喻文州被感染了，在会议桌后觉得心底变软。戏剧的是当场会议就被任命他要奉旨出行，各项必要文件都由合作方准备，还没来得及见到自己选的颜色，隔天他就登上了飞机。

黄少天吓了一跳，拍掉他的手，低声说：“快走，别让人看到。”

他在闹别扭。喻文州马上意识到了这一点。然而现在不是一个好的时间，学校门口也不是一个好的地点。他打开音乐，缓缓开车上路。

一开始见到黄少天时喻文州还算是他的老板，他早早地意识到这个来实习的年轻人的聪明，在交往后更明确了这一点。黄少天明白什么事不该问什么时候应该回避，什么余地应该留给自己。比起谈恋爱，他更像是一只周旋试探自己领地来客的猫。

喻文州没养过猫，不过好在他很有耐心。

餐厅到了。喻文州熄火，下车，不远不近地走在前面，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。黄少天似乎对水族箱里的水母很感兴趣，安静的望着水箱中某一个点。暖色的地灯柔和了他的轮廓，使他有一种介于年轻和成熟之间，令人着迷的魅力。

少天，喻文州忍不住叫他，“喝不喝酒？”

嗯？黄少天的视线转回桌上，喻文州解释：“这里的牛排配红酒会比较好吃。”

行。黄少天调整了一下坐姿，反正开车的是喻文州。

随着菜一个个上来，黄少天的心情明显好转。喻文州看着他努力不咬断吃一根很长的意面，问：“最近还有去实习吗？”

黄少天干净地吸完那一根面，头也不抬，“从上个月就不去了。”

谁和老板有那种关系了还想去。他末了小声嘀咕。

可是你来实习和我也不是没有关系。喻文州慢慢说。

黄少天讶异地从汤碗中抬起头，喻文州继续说：“我观察过，你喜欢经过我办公室门口去茶水间，可是从电梯口去的话会比较近…”

咳，黄少天阻止了他往下说，“没错，我那时是有那个意思，你呢？你敢说你没有。”

他用的不是疑问句，喻文州听出来了，但是他看黄少天泛红的脸，故意笑着说：“我从一开始就对你很有想法了。”

果然黄少天最受不了他这样，脸色一下变得更鲜艳，顿了一下才开口：“你…我真是，我没见过你这样的人。”

安静了一会，喻文州轻轻说：“没关系，你可以慢慢来。”

“我不想慢慢来，”黄少天急促地说，“我是不清楚你开会是讨论什么，也不太明白你那套应酬的学问，但是你不必要每次都照顾我。”

“我会懂的，我不是小孩，”他看着喻文州吃惊的脸又重复了一遍，“不需要慢慢来。”

抱歉，沉默了片刻，喻文州重新笑了笑，“我以为你说的是喜欢男人。”

黄少天反应很快，“我不是……你这理解方向也太偏了虽然这也没错，我也是第一次和男的，但是你的话我没想那么多…”

是吗，喻文州看着他生动的眉眼和薄薄的耳廓，尽量平静地说：“我以为你还不习惯和我在一起。”

黄少天神色有点困惑，举起酒杯喝完又放下，“说这句话的是我才对。”

喻文州感觉心里有块陌生的地方在融化，他发现自己远远不够了解黄少天，但是现在看来，了解的机会还有很多。

“少天，”喻文州覆上他放在桌上的手，“我出差的这半个月，你都在想这个？”

黄少天没有回答他。嘴唇上红酒的颜色清冽艳红，眼睛里有他清晰的影子。

 

一路上看得出黄少天很紧张，而他的掩饰方式是把车窗关上又打开。夜风吹开他的头发露出光洁的额头，吹来他身上隐约红酒的香气。

喻文州看他脸上的颜色被吹了这么久也没褪，便和他有一句没一句地讲自己这次见到的东西。那些话本来在短讯里已经简单地说过一遍，在文字里描述得那样简单的景色，一说出来就多了几分缱绻的味道，令喻文州想起自己走过那方水渚边心里的念头，犹豫和不安搅在一起，乱糟糟如一场惊梦。

黄少天偶尔应几声，喻文州见他没兴趣，也不勉强他，继续安静开车。

“然后呢？”黄少天突然问，“你去逛街，有没有去我推荐的地方？那里有什么？”

你想知道？喻文州笑着看他，“之前怎么没见你问？”

黄少天瞪他：“不行吗？”

他的眼睛湿润又明亮，喻文州怎么可能说不。他换挡停车，说：“行，你想知道什么都可以。”

 

开门时喻文州还想着等会要不要试试什么新的，黄少天就从他身后扑上来，把他压在墙上亲吻。他的吻技不够成熟，胜在足够热烈，两个人分开时都喘着气。黄少天近近地和他分享呼出来的气，眼睛里的念头毫不掩饰，像是在邀功。

其实并不需要什么技巧。喻文州顺着他的目光再次吻回去，引导他伸出舌头来细密地舔吻。黄少天学得很快，兴致勃勃地追吻，直到喻文州也被他引得有了反应，两个人的下体抵在一起，才意犹未尽地离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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·本来想作2月10日喻总生贺的，没赶上。还是说文州今年生日快乐，又喜欢了一年真好啊。

·20180411：之前因为一点大家都知道的原因把链接删掉了，现在重新恢复可以看啦

20181126：因为一点大家都知道的原因链接删掉了